在西米衣谷看来,判断一个人是不是真正的价值投资者,只消看他对待坏消息传递者的态度就足够了,真正的价值投资者会充满感激地拥抱坏消息的传递者。
西米衣谷举两个喜爱坏消息和三个厌恶坏消息的人物为例:
坏消息的喜爱者之一:巴菲特
2008年10月,在金融危机最黑暗的日子里,巴菲特在一篇文章中写到:坏消息是投资者最好的朋友,因为坏消息能让你用较低的价格买到美国的财富。
巴菲特曾在致股东的信中要求旗下的公司主管,重要职责之一就是尽快说出坏消息,要立刻让他知道。巴菲特表示他承受得了坏消息,但是他不喜欢在坏消息又恶化了一段时间之后,才必须面对处理它。他对手下的高管说:“只汇报坏消息,而且要直截了当的说”。
坏消息的喜爱者之二:教父
电影《教父》中有许多经典名言,对投资者而言,其中最经典的应属于下面这一句:
当时,教父维托·柯里昂派律师去好莱坞谈一笔交易,结果对方粗暴地拒绝了。律师临去机场的时候说了这句话:柯里昂先生坚持,有坏消息要立即回报。
坏消息的厌恶者一:秦二世嬴胡亥
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起义时,秦帝国官员向秦二世嬴胡亥据实报告。嬴胡亥不愿听任何使他不悦的消息,于是大发雷霆,把这些官员囚入监狱。之后,大家琢磨出因应之道,当嬴胡亥问起东方叛乱事件时,异口同声回答:没听说过什么叛乱,不过是一些偷鸡摸狗的小贼,地方官员已逮捕归案。嬴胡亥听得兴高采烈。
坏消息的厌恶者二:隋二世杨广
隋帝国和秦帝国的历史惊人的相似,隋二世杨广和秦二世嬴胡亥在对待坏消息上的态度也惊人的相似。
杨广因为拒绝听民变的消息,以至于已经天下大乱,他还不甚了了,仍在构思他伟大的征讨朝鲜的战略,并连番下诏集结部队出征;天下已经乱成一锅粥之际,他还率军去北疆巡视,向突厥汗国示威。
朝廷高级官员接到各地请求增援的奏章,统统塞到抽屉里,不敢据实转奏,统一口径报告:无论是像老鼠一样的小偷,还是像野狗一样的大盗,都在地方政府追捕之下消灭,请陛下放心。杨广信以为真,对前来中央求救的使节严加拷打,斥责他们虚假陈述。眼看隋帝国的大楼就要塌了,杨广还以为是太平盛世。
秦二世嬴胡亥和隋二世杨广的投资结果是:直到他们重仓的公司已经进入退市整理期了,他们才被迫接受血淋淋的现实,自己和公司一起走上毁灭之路。
坏消息的厌恶者三:波斯国王
查理·芒格也曾经说过一个厌恶坏消息的典故:古代的波斯和希腊经常打仗。打仗时,如果信使带来的是好消息,波斯国王就会大力奖赏。若信使带来的是坏消息,便直接将其杀掉。久而久之,信使也学精了,只会跟你汇报好消息——国王将只能听到好消息。
结语
古人说:忠言逆耳。而人之常情,只喜欢听顺耳之言。因此大多数人都厌恶听到坏消息,只有少数理性的人愿意、喜欢听到坏消息。
对价值投资者来说,其实坏消息的价值更甚于好消息。在一家公司的股价高涨的时候,坏消息有助于他判断是否应该获利了结,从而避免竹篮打水一场空,眼看着丰厚的浮盈变成惨烈的浮亏,空欢喜一场;在一家好公司陷入低谷的时候,坏消息有助于他以更令人垂涎的价格买入。
冷战时期有个非常经典的例子,美国虽然在蓬勃发展,但美国的媒体却普遍悲观,不断连篇累牍地报道通货膨胀、环境恶化、能源短缺、经济危机、种族冲突、战争危机等等坏消息,好像世界末日就要到了。而苏联的媒体上却尽是热情洋溢的好消息,国民经济又上新台阶、农业大丰收、科技取得突破性进步、新的经济计划超额完成等等。结果大家都看到了,诚如孟子所言:生于忧患,死于安乐。
有的小伙伴可能会说,有些传播坏消息的人纯粹是胡编乱造、居心叵测。如果我们能够以理性的态度、严密的逻辑、小心的求证得出坏消息是在无中生有、搬弄是非,那不正好说明我们辨别是非真伪的能力得到提升了吗?况且,乐视网、康美药业、康德新等活生生的例子已经教育我们,许多谣言真的是遥遥领先的预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