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年前,阿里脱贫基金发布现场,马云放出“狠话”:你们四个(脱贫基金)副主席,业务做不好,还能给你个机会,脱贫做不好,不会放过你。除了4个副主席,阿里体系内的每个独立公司都会负责一个脱贫项目,对总裁进行脱贫KPI考核。
半年过去,阿里脱贫基金在贫困大学生就业脱贫、电商脱贫、女性脱贫、生态脱贫四个方向上完成了从0到1的尝试和落地实践,为接下来从1到N打下了基石。
阿里合伙人们都是怎么扛住马云的“绩效”考核的?
蔡崇信:扮演“求职者”
阿里巴巴集团执行副主席蔡崇信牵头的教育脱贫,第一个落地项目,是利用技术的力量,在钉钉上开发了X计划,以视频的方式360度展示个人信息,将大学生就业需求同中小企业的用人需求相匹配。
这个项目立项的缘由,是这位耶鲁大学毕业生接触到国内几所“双非”(非985、非211)大学的校领导,发现这些学校的毕业生在找工作上有着明显的劣势。比如,很多用人单位太关注硬指标,简历上的学校、成绩、专业、证书、四六级成绩等,“双非”高校毕业生仅凭一张文字简历,很容易在第一轮就被筛掉。蔡崇信了解到,国内每年800多万高校毕业生中,只有100多万是从一流大学毕业,另外700万毕业生都毕业于“双非”高校。
而“双非”高校生源,很多都来自贫困地区,如何让这些贫困地区大学生获得平等的教育资源和就业机会?
充分利用阿里巴巴的业务力量和技术力量,是蔡崇信的方法论。
在钉钉“新校招”功能内测阶段,蔡崇信还自告奋勇录了一段50秒钟的求职视频。在视频中,这位阿里集团执行副主席像个应届大学毕业生一下,认真地介绍了自己的背景、专长和求职意向:做一位教育脱贫的守护者。
7月6日,蔡崇信成立了个人基金会,蔡崇信基金会,联合淘宝大学与河北滦平县(luán píngxiàn) 政府、滦平县职业中学一同开展电商职业培训。
在蔡崇信看来,目前国内职业教育和国外差距非常大,特别是在中职,过半的贫困地区孩子上完义务教育后,是上的职业学校。但这里面存在很大的问题:首先,对贫困地区来说超过一半的学生完成9年义务教育后上不了高中只能去上职业教育;其次,大家普遍对职业学校缺乏好的认识,认为职业学校等同于没出席;第三,学校职业学科能力比较弱。
阿里教育脱贫,将职业教育作为重点方向,在蔡崇信看来,是刚需,更是目前公益的空白点。
张勇:授人以渔
阿里巴巴集团CEO张勇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是,“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”,以一种公益的心态,市场化的方法脱贫,不仅让贫困地区的农民能够生活改善,并且能够走向可持续发展。
张勇被分到的任务是牵头电商扶贫,张勇将这个任务和阿里的电商业务和电商生态紧密结合在一起。
事实上,人们在天猫、盒马、大润发、银泰买到的很多农产品和生鲜,背后正是电商改变贫困的故事。这些产品来自云南元阳、安徽金寨、新疆巴楚或是四川阿坝。很多优质农产品生长在条件恶劣、商业和基础设施都很薄弱的贫困地区,这给电商脱贫带来了很大挑战,但更体现了它的紧迫感和价值。
过去半年,张勇的电商脱贫思路,正在加速解决这些多年棘手的问题。这些偏远地区的农产品可以通过线上(天猫、淘宝、阿里巴巴)、线下(盒马鲜生、大润发、三江)拓展渠道;依托蚂蚁的金融服务;通过阿里巴巴生态大数据在种植、加工、销售、农资、农机等大农业领域全面展开合作。
彭蕾:三访西安
过去半年,阿里12位女合伙人一共集体外出了三次,不是休假,是为了想清楚女性脱贫该怎么做。
第一次去,是去西安考察一个致力于帮助0~3岁留守儿童的公益项目。项目发起人白玉博士发现,女合伙人们每天开会到凌晨十二点,连续两个晚上都是如此,第二天早上六七点钟起床出发去考察项目,一去就是一整天。
这次考察确定了女性扶贫的方向:给中国贫困地区0-3岁孩子提供早期发展机会,帮助他们在人生的起跑线上不被同龄人甩下。
2017年9月初在陕西商洛探访项目
彭蕾和女合伙人们在实地调研后发现,对0-3岁宝宝的投入,决定了一个人未来85%的认知和智力水平,而另一方面,中国乡村0-3岁孩子的养育抚育,无论在社会的认知、还是投入上,几乎是一片空白。
第二次去,是考察项目的首个落地实践点。在陕西宁陕县,两个孩子妈妈的彭蕾和县里的年轻妈妈们很快就聊到了一起,她坐在小马扎上,问妈妈们关于带娃的各种问题,也主动说起自己的带娃经验,让妈妈们印象深刻的一个细节是,彭蕾说她尽管工作很忙,但在孩子三岁以前,还是尽可能挤出时间陪孩子,一位在小区里多次遇见她遛娃的老太太一次还拉住她问:看你带娃带得真不错,主人家一个月付你多少钱?
在唠嗑中,彭蕾也发现了一些细节,比如那些黏在妈妈身边的孩子,至始至终都在看手机,据妈妈说他们不怎么爱看书,家里也几乎没給孩子买过书。那些年轻妈妈绝大多数都是二十几岁,她们的学历往往是高中毕业,好一点的上了个电大,她们对孩子的关注,对自己能不离开社会太远都是充满渴望的,但是对于怎么给孩子打开更广阔的视野,了解这个世界和一些常识,她们是茫然的。
还有一个有意思的细节是,女合伙人们发现,宁陕县是全国为数不多实现15年义务教育的县,全县(其实是乃至全陕西省)都很重视教育,幼儿园和小学的入学率都达到了100%,年轻妈妈离家打工的比例相对低许多,但即便是这样,宁陕县出名牌大学生几乎没有。
彭蕾和女合伙人们于是决定,在这样一个地方去实验一下,帮助年轻妈妈们学会和他们不满三岁的孩子相处、交流和引导,发展孩子的智力、自信心和适应社会的能力,用几年的实践,来验证一下,是否能打破“重视教育,但仍然难出贵子”的局面。
2018年4月,彭蕾又到了宁陕一趟,去参加“养育未来”项目落地的揭牌。从西安咸阳机场前往宁陕的高速路上遇到几起交通事故,路上堵了五六个小时,到县城宾馆时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,立马召集会议,梳理项目落地还有哪些“以为……但其实”的bug。
井贤栋:董事长巡山
蚂蚁金服董事长井贤栋牵头的方向是生态脱贫。在2017年12月1日脱贫基金启动后,井贤栋说他和团队一直在行走,他们去了戈壁荒漠,也进了深山老林。一路上,遇见了很多人,学者、官员、公益人士、护林员、养护人。
在行走了93000公里后,井贤栋说自己一个突出感受是,从南到北,人们对于绿水青山的珍视,比如平武县关坝村的养蜂人李芯锐对他们说,“打工不能到老,只有这个地方才能养我们到老,所以我们要做保护。”
井贤栋说,现在很多地方的环境在变好,但是环境保护和发展经济之间,如何找到一条兼顾两者的方式,这些还需要人类的智慧。
做生态脱贫,井贤栋想充分借力蚂蚁的自有公益平台,把贫困地区的生态保护和蚂蚁森林结合起来,就是一个脑洞颇大的idea。
2018年5月15日,阿里巴巴脱贫基金会副主席、蚂蚁金服董事长兼CEO井贤栋(右一),中国科学院生态环境研究中心主任欧阳志云(中),山水自然保护中心西南主任冯杰(左一)在四川平武县关坝村为蚂蚁森林关坝自然保护地竖牌。
2018年6月,井贤栋到平武关坝县,和当地官员深聊了几次。让他印象最深刻的是,县长告诉他,他们大力推动两个基础设施建设,一是修路,要让路的毛细管通到每一个村里。二是连网,户户通宽带,宽带全覆盖,铺设信息高速基础设施。“我心想,这个成就了不起,一个基层干部,他的专注点,如此清晰,如此有决心让人赞叹。”
井贤栋还和当地护林工一起巡了一趟山。当地生态巡护员告诉他,五年前河里没有鱼,也没有青蛙。因为靠山吃山,当地人电鱼、炸鱼,已经看不到野生动物。现在通过保护,在野外的红外相机里可以看到狗熊、川金丝猴,环境的变化是非常之大。
“所以,当地解决了毛细血管的基础设施建设,又开始了可持续发展。但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,现在山山水水保护起来之后,老百姓还没有从好山好水中获得经济的可持续性收入,这很关键。绿水青山如何变成金山银山,这是我们接下去想做的探索,联合生态的力量(比如阿里巴巴、中科院、美院等等),加入科技的元素,通过蚂蚁森林的用户关注度,让大家知道保护地的好山好水,大山之中大自然馈赠走进千家万户。”井贤栋事后跟媒体说。
另外,那天穿黑色T恤的他还总结了一个教训:下次来巡山不能再穿深色衣服了,否则容易被蜜蜂当成狗熊追着盯。
阿里人的公益时
值得一提的是,阿里合伙人那么投入地做公益,是有强大群众基础的。
阿里巴巴员工内部系统,每个阿里人的个人信息页面,除了姓名、花名、电话、邮箱、职务等基本信息,还有其他互联网公司都没有的一栏:公益时。这是马云在2015年提出的“每人每年3小时”公益目标,这个目标还被纳入员工考核体系。
距阿里巴巴官方统计,在2018财年,阿里员工参与公益超16.5万人次,累积公益服务时长超20.2万公益时。
一个有意思的细节是,阿里人层级越高,公益时越长。核心管理团队组织部(P10以上)人均公益服务时为5.93小时,36位合伙人人均公益服务时为12.37小时。
此外,除中国内地外,阿里人还在全球共贡献了3216.9个公益时,而排名最前的3个国家是美国、新加坡、英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