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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0年代传奇女子与130人发生关系被枪决

文章来源:未知

作者:老铁SE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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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-10-20

1983年8月25日,中共中央发出《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的决定》,这就是著名的“83年严打”。在那场声势浩大的“严打”斗争中,无数罪犯被枪决,马燕秦就是其中之一。她坦诚曾与130个男人发生过关系,还曾协助他人将自己女儿灌醉后让其强奸……

纯粹的生活作风和道德问题,二三十年前曾是法律问题。特别是在1983年的“严打”运动中,流氓罪——这个如今已被取消的罪名——可以判处死刑,与故意杀人罪相同。

惠利名(化名)恨透了西安。从2000年刑满释放起,除了补办身份证,他再没回过那座故乡的城市。

一切都与“严打”有关。

1983年,那场从严从快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的风暴席卷全国。惠利名因参加一次被定性为“流氓舞会”的活动以及几段私人感情被判处无期徒刑。

直到后来他才知道,自己卷入的是一个轰动三秦的“流氓大案”。3名主犯因“流氓罪”——这个如今已被取消的罪名——被处以极刑。

参加家庭舞会被判无期

26年前的一天,惠利名骑着摩托车回到西安的家中。当时已是凌晨两点,刚躺下,就听有人敲门。惠利名问:“谁啊?”外面答:“查户口。”刚把门打开,就闯进几个人来,把惠利名的手臂拧到了背后,接着有人开始搜查他的房间。这些人身着便衣,惠利名不明所以。直到有人掏出逮捕令,冲他喊道:“签字!”惠利名定神一看,名字中有一个字写错了,说,“这不是我的名字嘛。”对方踢了他一脚,“签字!”签字后,惠利名被带上车。至今他仍清楚地记得,那一天是1983年9月9日。

看守所的房间里已关押了30多人。连坐的地方都没有。每天有人拿着本子询问嫌疑人有什么事情要说,但是只要有嫌疑人问及自己的案情,对方都会回答“还没接到通知”。很长时间,惠利名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被抓。

直到一个月之后,惠利名被转往西安市五处看守所,被押上警车的瞬间他看到了自己的朋友韩涛。他突然意识到,自己可能受到了一个叫马燕秦的女人的牵连。

惠利名与韩涛相识于西安市政工程公司的一次文艺汇演。当时,韩涛是市政工程公司的工人,惠利名爱好文艺,在汇演期间拉手风琴为其伴奏。1982年12月,28岁的惠利名从西安市某化工厂辞职,在旅游景点摆了个摄影摊,业余时间在一些俱乐部和爱好文艺的年轻人一起拉手风琴。

1983年5月的一天,韩涛找到惠利名,约他到马燕秦家里跳舞。马燕秦当年42岁,离异,独自带两个女儿,从西安民生餐厅病退,靠劳保生活。

1983年中国舞禁初开,人们开始尝试交谊舞,但动作举止更为亲近的“贴面舞”还被视为“流氓舞”。马燕秦喜爱交际,家中经常有朋友聚会、跳舞。她的家吸引了很多时髦的年轻人,这其中就包括韩涛和惠利名。

那天,惠利名骑摩托车带着韩涛一起来到马燕秦家。“当时还有马燕秦的一个女儿也在。”惠利名回忆说,马燕秦的家只有18平方米,跳舞时需要把床支起来。他们把录音机的声音开到最小,跳“慢二步”。当时跳舞最流行的音乐是被视为靡靡之音的邓丽君的《南屏晚钟》。4个人一直跳到深夜,当天,韩涛与惠利名就住在马燕秦家里。

“马燕秦睡在一边,女儿睡她身边,旁边是韩涛,我睡另一边。”惠利名用手比划着回忆当年的细节,“就是一张床上,其实就没睡,大伙就聊天嘛。”

惠利名见马燕秦家十分寒酸,什么都没有,第二天一早,就和韩涛一起出去给马燕秦买了些水果等吃的东西。下午,两人一起离开了马燕秦家。几天后,他们又去找过一次马燕秦,但没有进屋。当时,惠利名怎么都没想到,那一次的“慢二步”让他以无期徒刑入狱。

在警车上,惠利名与韩涛以如此意外的方式再次相见。由于有警方押解,两人无法对话。在被转移到西安市五处看守所一个多月之后,起诉书发到了惠利名手中。上面写道:积极参加马燕秦组织的流氓舞会以及7个不正当男女关系。“

警方最终将涉及惠利名的不正当男女关系确定为4个。在判决中定性为“奸污女青年4名,捕后认罪态度不好”。被判处无期徒刑以后,惠利名才得知,自己参加的家庭舞会被认定为一个庞大的流氓犯罪团伙,涉案人员上百人。而马燕秦是此团伙的首犯。

根据陕西省志的审判志记载,马燕秦被认定“长期有业不就,将其家作为主要据点,纠集流氓分子多次举办流氓舞会,并经常勾引男女青年,出入其他流氓舞场,教唆、诱发多种形式的流氓犯罪。先后与数十人乱搞两性关系,得款2000余元。容留男女数人在其家奸宿一室。威逼、引诱两个亲生女儿供流氓分子玩弄。”马燕秦最终与另外两名主犯一起被判处死刑。

上面定的调子

当年的西安市五处看守所属于关押重刑犯的看守所。最初的起诉书发到惠利名手中后,他的“狱友”们轮流看了一遍,大家都说,“你啊,肯定枪毙了。”而这些与惠利名同时关押一处的犯罪嫌疑人都是因“严打”而被捕的。

1978年以后的几年里,社会治安成为一个突出问题。1983年6月16日,内蒙古呼伦贝尔发生了一起新中国罕见的特大凶杀案,8名犯罪分子连续作案10多个小时,连杀27人,多名女青年被强奸、轮奸。7月17日,时任公安部部长刘复之在北戴河向邓小平汇报了严重的治安情况,邓小平当即指出:对于当前各种严重的刑事犯罪要严厉打击,要从重从快。于是,1983年8月25日,中共中央发出《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的决定》,提出从现在起,在3年内组织3次战役。

9月2 日,全国人大常委会颁布了《关于严惩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分子的决定》和《关于迅速审判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分子的程序的决定》。前者规定对一系列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,“可以在刑法规定的最高刑以上处刑,直至判处死刑”;后者则规定在程序上,对严重犯罪要迅速及时审判,上诉期限也由刑事诉讼法规定的10天缩短为3天。

于是,1983年夏秋,全国大开杀戒,抓了很多刑事犯罪分子。但是也有一些现在看来微不足道的涉及性的案件,也因流氓罪被处以很严重的处罚,甚至判处死刑。

马燕秦、韩涛、惠利名等人就是在这场“严打”中被捕的。由于案情重大,牵涉面广,马燕秦案被公诉到西安中院后,中院无法定夺,最终上报到最高人民法院。

当时说要严打,但是具体怎么个严法,怎么推开,都不清楚啊。当时案件上报后,由西安市一位副书记带领公检法系统的相关工作人员到北京,向最高法院汇报案情。最高法院要求把这个案子里每个人的罪行和证据写个材料。最后是在上海的一个会议上定下来的案子(怎么判)。把死刑都定了,包括死缓的。其实就是给定个调子,下面的很多案子就按照这个走了,枪毙了一批人。

马燕秦一案的上报和等待批复一直持续了一年半。1985年4月15日凌晨4点,惠利名被从看守所号房里提出,和此案其他案犯一起押上警车,奔赴西安市体育场参加公审大会。在宣读了各自的刑期之后,案犯被陆续押上刑车。刑车从体育场的出口门洞穿过的时候,趁没人注意,韩涛突然对惠利名说,“对不起了,老兄。”惠利名说,“没办法了,我比你还强,我还活着。”韩涛被判处死刑。惠利名记得,那天韩涛穿着一件白色的中山装,那是被捕前韩涛从惠利名家随手拿的。

刑车绕西安城一圈示众。然后,死刑犯的囚车直接开往北郊刑场,其他案犯的车辆开回看守所。“那个案子的案犯在刑场上状态还都可以。马燕秦是两枪毙命吧,我记得。”耿兴允还清楚地记得行刑的一幕。

如果没有严打,流氓罪最多判10年

马燕秦等3名主犯被执行枪决的第2天,惠利名被从看守所转移到渭南二监。

服刑期间,惠利名服从管教但拒绝认罪。在他的记忆中,他曾经一次性写过20份申诉材料发往各相关部门。除一家单位发回一份回执外,其他均无下文。惠利名利用自己手风琴的特长,在监狱里组织了一个乐队,并主持监狱内部的《醒悟报》。据惠利名自己称,在这个人数高达100多人的“流氓团伙”中,他只认识韩涛一人,也只和马燕秦接触过那一次,与其他罪犯是在监狱里一起服刑才相互认识的。至于判决中称,马燕秦曾协助一主犯将自己女儿灌醉,让其强奸。惠利名说,“那个人当时在和马燕秦的女儿谈恋爱,我那次去跳舞,她女儿给我看过两人的照片。”因主犯均已枪决,马燕秦的女儿也无从寻找,当时情况亦不可考。

马燕秦被执行死刑之后,这个女人的故事被渲染为一段传奇,她组织的上百人的“流氓舞会”以及骄奢淫逸的生活成为了监狱中的一个谈资。有与其关押一处的案犯出狱后在回忆文章中写道,马燕秦关押在看守所女监房的时候,曾有男犯人为一睹芳容而发生斗殴。案件审判长耿兴允多次与马燕秦有过交流,他说,其实马燕秦并没有外界盛传的美貌。“一米七一的个子吧,身条还可以,皮肤白一点,中年妇女了。”

耿兴允还说,“马燕秦的认罪态度一直很好,和盘托出毫无保留。”不知出于何种原因,马燕秦自己供出曾与130多名男性有过不正当关系,一度使法院的取证工作难以应付,经过法院确认最终只落实70余名。因为马燕秦被捕后不合常理地与警方配合以及一些传言,法院曾怀疑她是否有精神疾病,特意邀请西安市精神病鉴定中心做了鉴定,证明一切正常。

“大刑(指严打)开始也没有办法,谁敢说不枪毙,谁敢说一个不字!83年、84年的时候司法不像现在这么独立。”耿兴允说,“当时如果没有严打,马燕秦的流氓罪最多就是10年刑。”

在耿兴允的记忆中,“严打”期间,他和同事们一年要办理二三百个案子。具体到马燕秦这样的大案,嫌疑人并没有请过律师。“我记得大刑(指严打)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律师,在那之后,西安市才有七八个律师,还是从司法局抽调的干部当律师。”耿兴允说。

惠利名一直在渭南二监服刑,经过3次减刑后,于2000年元月刑满释放。惠利名出狱前3年,也就是1997年,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做出修改,废除了流氓罪。

出狱后,惠利名没在西安多呆一天,收拾行李直接南下广东,先在昔日狱友开设的一家电子线路厂打工,此后辗转东莞、顺德、中山等地打工。在广东期间,他一直对所有人隐瞒自己的历史,“讲到那一段就跳过去。”

1980年代,惠利名个体摄影生意一天的收入比当时人们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。经历了牢狱之灾之后,如今年过半百的他在一家灯具厂做一些行政管理事务,每天收入50元。惠利名没有任何社会保险,被捕前就离婚了,至今再未婚娶,膝下无子。他的户口仍然挂在西安父亲的户口本上。

惠利名现在节衣缩食,准备存些钱,等10月份父亲八十大寿时回西安为父亲祝寿。最近他的父亲给他打电话说,“你还是回西安吧,死也死在西安啊。”惠利名嘴上答应着,但内心却非常坚决,“我不可能回西安了,我厌恶那个城市。我肯定死在外面。”

对于未来的生活,惠利名并无打算,这个在1980年代十分时髦的人,如今已经变成一个黑瘦的中年人。此时公园里放着音乐,成群结队的人在音乐下跳舞,腰身扭动,灯光闪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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